我已有6年没有去父亲的坟地了。 2;[ %H-64
以前,每到清明节或者冬至,我总会去父亲坟前,添几掊土,拔几把草,烧一些纸,磕几个头,或者,什么都不做,只是看看,才心安。而立之年,因种种际遇,我蛰居南方,回去不便了,于是,常常觉得像一介无根的草。心中,对健在的母亲和已逝的父亲的愧疚更重了。 0?Q5"
今年春节,我是在老家陪母亲度过的。看到母亲如婴儿般灿烂的笑脸,我知道,在老人心中,什么才是真正的幸福。 I/h3F;_&k
年前的一个阴霾的上午,我独自一人到父亲的坟地去。在村东一条贯通东西的小河南岸,有一片荒地,那就是我们村的坟墓集聚地。几年不来了,这儿增添了很多新坟地,我辨认了好久才找到父亲的坟地。父亲的坟地上满是枯黄的荒草,我心里默念道:父亲,您不孝的儿子来看您来了!长眠在冰冷的地下的您,一切可好?念毕,泪如雨下。 Lp: ])!&
在我的记忆中,父亲总是一副乐呵呵的模样。父亲是一个能人,能会许多技艺。他既是耕田种地的好手,也有一副精明的经商头脑。由于他乐善好施,所以,十里八村的人,提起他总是竖起大拇指。有一件事给我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,也对我后来的为人处事产生了极大的影响。 }0z^K#iu
不记得那是哪一年冬天,连日冻雨,酷寒无比。池塘冻成了孩子们的“溜冰场”。然而接下来纷纷扬扬的漫天大雪,使孩子们都不敢出来了。 K:2BNU5m+B
腊月25日下午,母亲用一棵雪地里刨出来的大白菜,熬了热汤让我们暖身子。那时农村家家艰难,我和弟弟的衣服也不足。父亲把他那件里子带绒的军大衣披在我身上,妈妈把弟弟抱在怀里。一家人围着火炉添炭喝汤,倒也其乐融融。 D)UW=|vh+
父亲突然问我:“石头,我们大队的那些逃荒的人是不是还没有走啊?” Xb;$q!
“没有走,全都缩在仓库的屋檐下。” nBlD>
这一群逃荒者来我们大队大概有二十多天了,可能是因为大队有一个废弃的仓库,可以做他们的“根据地”。但大队会计早几天把他们的被褥等物什全清理出来,用一把超级大锁将那扇冰冷的大铁门锁了。没想到,在这年关岁末的,他们仍然没有别寻他处的意思。 q&&C#(04j5
“去,把他们叫到我们家里来。” e]5f0F9g
“那么多人,安得下吗?”母亲担心了一句,看到父亲没有商量的余地,就习惯性地顺从,不多言了。 2cj4R6rb U
当我踩着泥泞的雪地,把那一支可谓“浩荡“的队伍领进家时,母亲似乎有点不知所措,但父亲俨然一位军官,迎了几步,与其中的男人一一握手,说:“四海之内皆兄弟,进家吧!” & |